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先寫在前頭,那個釣點已經封閉了,問我點在哪裡,意義不大.只是大概在半個月左右將進入農曆七月,想不想釣也或是敢不敢釣,看完這篇故事再說吧!
剛退伍的那一年,從外島回到台灣的我,並不想馬上找工作,像是要填補過去一年十個月沒有釣過癮的遺憾,只要起床第一件事是拿著釣竿往水邊山裡釣魚去了.那時候記的是夏天,幾月也沒印象了,一直這種生活過了一陣子,有天我媽媽終於看不下去,早上要出門上班前丟了一句話給我."你嘛卡差不多,七月天你也不休息,好歹你也停一個月."
當然,媽媽的話隨著門被關上後,就已經不在我心上了,都什麼年代了,還在那邊怪力亂神的,隨便吃吃之後,依照慣例又上山釣苦花去囉!
進到那個點是要走一段路的,首先是一大片竹林,密不見天的.往水流聲的方向走去,盡頭是第一個深潭,不過我不會在那裏釣,因為學生都放暑假,烤肉玩水的都會在哪裡,通常還得在溪谷中走十幾分才會到有苦花的小激流.而在小激流跟大深潭之間還有一個小深潭,只是那裏偶而也會有一些學生閒著無聊,跑到對岸的大石頭上玩跳水的遊戲,誰叫愛溪釣的都很孤僻,總是要避開人群才有好收穫.
不曉得是不是真的是"七月效應",出了竹林後溪邊安安靜靜的,不見昔日戲水烤肉的人潮,也沒有在岸邊跳水的.不過,我還是習慣到自己的苦花標點去狩獵.
那天收穫不是很好,魚訊很零星,網子裡只有稀稀疏疏的幾條小花花,不曉得是不是前幾天釣完野放的魚回去通風報信,菸抽得都比釣到的魚還多.以往都可以堅持到下午的我,中午過後沒多久就起了回家的念頭.才剛剛收好釣竿,天上烏雲便從四邊慢慢集中了過來,不一下雷聲就此起彼落,靠.今天忘了拿雨衣下來,手腳不快一點,等下一定全身濕的.
溪面的水流逐漸湍急升高,想來一定是深山裡已經下了蠻大的雨吧!剛把小花們放回溪裡,雨就劈哩啪啦的下起來了.看來一身濕是免不了的,可千萬別再遇到山洪暴發,隨便把傢俬收收快步的往回岸上竹林的路跑回去.
"救命啊!"是個聽似學生的聲音.我都已經快見到竹林時,身後傳來頗淒厲的求救聲.
其實坦白講我當時心裡是想裝著沒聽見,繼續趕路的,因為那雨已經大的不像話了,根本就是用倒的嘛.可是人皆有惻隱之心的,見死不救心裡不免過意不去.
他應該是個高中生吧!半截身體在水裡,應該是白目的在玩跳水被卡在石縫之中,勉強的涉水到小深潭前的一個小沙洲,水已經快淹到他的脖子了....
"救我,l我快淹死了!"
我完全感受的到他的無助,可是,從小沙洲到他卡住的地點,至少還有2米的距離,我目測以那樣的水流我如果要靠近他,我一定也會一起被激流沖走的.我只好盡量靠近他,右手拉著一叢野草,盡量伸直左手希望搆得到他.
好不容易左手伸近他時,我嚇了一大跳
無助的表情不見了,他臉上表情變得猶如鬼魅一般,他手指甲深陷在我的左手臂上,冰冷的體溫直接傳給了我,我能感覺一個很直覺的念頭...
他不想離開水裡,而是要把我給拉下去.
我當時的念頭是空白的只有"完蛋!真的遇到了."幾行字,我很想抽回手,但我感覺水裡不只他一個人,以他一個瘦瘦小小的高中生,我的體重跟臂力絕對不可感受到如此沉重的拉力.感覺到水來的好急,水已經來到我的胸口附近,無力感越來越大,大到我想放棄了.
"救我.我真的不想死."雨聲跟激流聲中,他這麼說著.
我看著他的臉,雙眼以及鼻孔滲出了一些些血水,雙眼便的好"空洞",因為真的已經"空"了.
閉上雙眼想著"我也不想死啊!".用盡全身最後一點力道,瞬間抽回自己的手,向五把銳利的"超級小刀"刺穿我的皮肉,留下長長的五條血痕...
幾近狼狽的逃回岸邊,我頭也不敢回,身後無助的救命聲更尖銳更淒厲了,像5.1聲道的音響,開到了極限,整個溪谷都是"救我!!!"的慘叫聲.
回到竹林前的高地,我才敢往回看,求救聲消逝了.因為黃濁的溪流已經覆蓋過他的頭,只剩最後不願放棄的半條手臂.
用最快的腳步想穿過現在看來甚麼都恐怖的竹林小徑.一路上我仍不斷反覆的思考,他是人還是鬼,是真實還是幻覺.直到我穿出竹林,到了我的機車跟前,我才發現事實是...
還有另一部機車停在旁邊.那...他真的是人,剛才那些根本是我緊張害怕下所衍生的幻覺,我...居然還是見死不救間接的殺了那個高中生.我霎時心中百感交集,難過.害怕.失望.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情緒.不久,竹林裡傳來腳步聲,我又回到了現實,難道"他"回來了.
答案揭曉的時候到了,腳步聲是一個採竹筍的老阿伯.
"少年仔,那會玩水玩到一身濕,這裡很危險.幾個月前才有高中生在這裡玩水淹死,你要小心一點"
坦白講,這個答案真的很沉重.即使過了十幾年,直到今天,仍是如此.
那個點我沒再進去了,數年後,無意經過時,竹林的入口多了塊大紅色的禁止告示牌.我記得我當時一直看著左手的舊傷痕,一直想知道那一天的高中生,是人,還是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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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7-30 02:27:1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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發表於 2007-8-3 22:52:09
